第三七一章 一败涂地-《大魏春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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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用李承志话说,这长相属实有些寒碜。若论仪度,一辈子都别想做官。

    而崔亮不但做了官,还是一帆风顺,步步高升。

    崔亮与崔光是堂兄弟,与刘芳是表兄弟。三人幼时家贫,都蒙李冲收留,供以衣食,并畅开书房任由借读。

    之后也是在李冲的照拂之下,三兄弟步入朝堂,步步高升。

    不然为何这几人对素无渊源的李承志那般的青睐有加?

    只因得了李韶授意……

    除了与刘芳崔光一般满腹经纶,崔亮还擅战。且水战、陆战皆精,任过雍州刺史、平西将军,没少和南梁、吐谷浑等打仗。

    “若是虎骑未撤,元乂反而已败,且是一败涂地……”

    听他说了一半竟停了下来,崔光怒声骂道:“你给爷爷痛快讲……”

    崔亮怪眼一翻:“还不简单?人眼马眼皆迷,哪有方向可言、敌友之分?且是极痛之下,定会四处冲撞。元乂之军阵怎有不被冲溃之理?”

    有人又道:“那李承志呢,岂不是也被冲乱了阵?”

    崔亮笑道:“你当他挖的那濠沟是摆设?”

    几人恍然大悟:原来如此?

    刘光又往城下一指:“那眼下呢,李承志又该如何一鼓作气,一战胜之?”

    “应是会用陛下所言的那毒火……”

    回了半句,崔亮瞄了一眼皇帝,又低声道:“其实若非陛下强令元乂摆阵坚守,李承志不用毒火,也该胜了……

    且想,若非元乂车已并驾,马已连缰,便是有车前刺壁阻挡,但这般大的灰雾,总会迷瞎几匹马……这可是铁甲车,一旦惊起来,冲撞之威比虎骑更甚,他这阵也早就乱了……”

    还真就是这样的道理!

    正暗自点头,又听有人喝道:“黄骑不扬灰了……”

    几人猛一回头,往城下看去。只见大部分的黄骑都回了本阵,只有三四十骑还在往车阵中抛着裹囊一类的物事。

    又来?

    李承志怎就和屎尿过不去了?

    正骂着,鼻子里竟闻到了酒香。

    为何是酒?

    嗯……不对……

    崔光脸色一变:“李承志要放火了?”

    崔亮奇道:“兄怎知道?”

    崔光瞅了刘芳一眼,却闭口不言。

    除了高肇与皇帝,李承志就只给他与刘芳送过那烈酒。送时还特地叮嘱过一句:此酒易燃,饮时定要离火远之……

    李承志那毒火,竟是用酒制的?

    猜凝间,城上又有发出了惊呼。崔光抬头望去,恰好看到数支火箭有如流星,射入了元乂的军阵之中。

    来了?

    这火,是否真有李承志夸的那么恶毒,那般邪异?

    心中也就刚冒出来了个念头,突听“嘭”的一声。

    声音并不大,但就如一声惊雷炸响在了耳边,但凡看到那道火龙燃起之人,无不脸色猛变。

    快……太快了……

    真就如电光石火,又如平地里亮起了一道闪电:眨眼前,那射至半空的火箭还只似一点火星。但等落下,突然就爆出了一团火球。

    而后,都不足两息,火势就连成了一道火龙,足有二三十丈长。

    再一细瞅,元乂的前阵竟全部烧了起来?

    但只见那三四十骑只抛了一轮,抛出去的物事看着也不大,但怎就有如此之威?

    元乂完了……

    刚感慨了半句,城下又有了惊变。

    人嚎刺耳,马嘶震天暂且不提。那燃起火的前阵就如一口须臾间炸开的油锅,数十驾铁车猛的窜向了四面八方。

    之前自有缰绳连着,但眼下绳上已着了火,许多已被烧断。便是没断,马儿稍一用力就能挣成两截。

    避火是动物的本能,且还是极痛之下,战马只知朝着没火的方向跑。

    哪个地方没有火?

    除了身侧着了火的同伴,哪里都没有火,跑就是了……

    站在城上往下看,只觉极为壮观:就如一朵巨大的花苞,猛的绽放出无数的花瓣,开向四面八方。

    往空处跑的还好一些,但哪些慌不择路往后跑的,却让后军遭了殃。

    哪有马儿不怕火的?

    哪么大一颗火球朝自己冲来,便是头畜生,也会激起逃生的本能。

    也就十多息,原本固若金汤的铁车阵,就乱成了一锅粥。校场内到处都是奔腾的铁车、飞驰的火马。甚至还有烧成火球,满地打滚的人影。

    那凄厉的嘶嚎声如一支支钢针,刺的城上众臣头皮发麻。

    就连李承志这个始作佣者都看的直呲牙:这一颗颗四处乱窜的火球,与小时候拿汽油点老鼠玩的景像何其相像?

    不论人与马,早无理智可言。竟有不少铁车奔到了山下,明明看到前面有大沟,却还不不管不顾的跳了下去。不大的功夫,竟就栽进了去了十多辆……

    好在早有预料,挖了这濠沟。也好在皇帝没犯驴脾气,将五百虎骑提前撤走。不然李承志的军阵也必然是被冲溃的下场……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不知是火光映的,还是怒极攻心。元恪的脸上潮红密布。又如连夜耕了二十亩地的老牛,气喘的如拉风箱。

    除了狠毒、邪异之外,元恪再想不出还能如何形容李承志这毒火。

    从于忠跪地求情,也就是元恪脸上映起火光的那一刹那,到元乂的车阵有如四面开花,瞬间溃散,整个过程都还没有半柱香。

    也根本不需如李承志所说,这火能透火铁甲,将活人烤熟那般恶毒。

    眼下就够了:若非比阵,而是阵战,李承志只需随后掩杀,便是虎骑在此,也只会一败涂地。

    幸亏朕撤回了虎骑……

    元恪猛吐一口气,眼神掠过面如土色的于忠、萎靡于地元继:“如今,尔等可服了?”

    没等来他所期望的回应,却等来了两声磕头的声音。

    元继满脸是血,眼中的恨意凝如实质,呲着满口白牙,就如一头疯狂的怪兽:“李承志擅杀宗室,枉杀禁卫,手段何其阴狠歹毒……臣请诛杀此僚……”

    “江阳王,朕劝你认输之时,你是如何说的?之后朕令刘腾传谕,让元乂早做防备,莫要枉送禁卫性命时,元乂又是如何应的?”

    皇帝眼中猛的冒出一道凶光,“己所不欲,勿施于人。便是元乂死于非命,也是尔等咎由自取……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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