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0章:仓央嘉措的悲剧人生-《我在北大学考古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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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从他出生开始讲述。

    然后讲述他是如何成为六世的转世*童,又如何被迎回布达拉宫的司西平措殿坐床的。

    自然而然,就要分析当时的历史背景。

    很多时候,人物的悲剧都来源时代的造就。

    那么他的悲剧从哪里来呢?

    为何仓央嘉措这位雪域之王,却变成LS城漂泊的浪子呢?

    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本来就是桑桔嘉措的傀儡,只能任由其摆弄。

    再加上15岁之后才被接到布达拉宫学经,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懵懂少年。

    因此,戒律森严的宫廷生活,枯燥乏味的佛法修炼,激烈对抗的政治角逐,使得过惯田园生活的仓央嘉措极其厌烦,到了最后都演变成为一个放荡不羁的爱自由的风流浪子。

    甚至他还化名宕桑旺波,

    游于酒肆民家,寻芳猎艳,花天酒地。

    这种离奇的经历,完全就是天然的创作素材。

    使得他的情诗流芳千古。

    说到这里,台下的学生就开始兴奋了。

    “小师兄,都有什么诗歌,都跟我们讲一讲呗。”

    于是,苏亦就念了一首。

    这帮家伙得寸进尺。

    “小师兄,你要是能写出来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“对啊,小师兄,你之前可没少在三角地宣传栏上写诗歌,不能厚此薄彼啊。”

    行吧。

    苏亦只能写。

    刷!

    刷刷!

    刷刷刷!

    一首于道泉先生版本的诗歌,就出现在黑板上。

    “住在布建拉宫裹,是活佛意央嘉措;

    进入LS民间,是浪子宕桑旺波。”

    苏亦写完。

    这帮家伙就咦了一声,“小师兄,不对吧,怎么跟你之前的翻译不一样啊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翻译?”有同学疑惑道。

    “住进布达拉宫,我是雪域最大的王;流浪在LS街头,我是世间最美的情郎。”.ν.

    于是,就有同学念出来。

    “哇!天啊,这个版本竟然是小师兄翻译的?”

    “小师兄,这也太厉害了吧,这个版本太洒脱了吧。”

    “赶紧抄下来,这个版本完美的表达出来诗歌的意境。”

    甚至还有同学问到,“小师兄,还有吗?还有其他的诗歌要分享吗?”

    苏亦哭笑不得,“别闹,跑题了。”

    甚至到最后,他说这版本不是自己翻译的,都没人信。

    这年头,仓央嘉措还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版本。

    来来回回就那么几本,出处还是很容易找的。

    偏偏他这个版本,大家都找不到出处。

    实际上,苏亦也不知道出处,所以他也不狡辩了。

    最后王永兴先生站出来维持课堂秩序的时候,都忍不住感慨,这个版本翻译得有些狂野了。

    更是让苏亦哭笑不得。

    教室内,又是一阵哄笑。

    有这段插曲,课堂秩序也终于回归正常。

    如果仓央嘉措继续当他的傀儡,闲着无聊的时候,化身宕桑旺波游戏人间,写着他的情诗,那他的人生肯定谈不少悲剧。

    他的悲剧,更多是因为他为了追求自由爱情,做出了许多惊世骇俗的大胆举动。

    甚至,他还退回僧衣,以示退戒,然后公开宣布,他不当雪域之王了。

    最后,他也确实没机会当这个雪域王了。

    因为众所周知的历史事件,仓央嘉措被废立,康熙下令将仓央嘉措执献京师。

    结果,康熙四,仓央嘉措在蒙军押解下前往BJ,途径青海湖附近病逝,时年仅24岁,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。

    以上就是仓央嘉措简短的人物小传。

    实际上,仓央嘉措到底是24岁去世,还是23或者25岁去世,不同的文章说法不一,这玩意要真考据的话,也可以水一篇小论文,但没有必要。

    这个部分,在课堂上,用故事的方式讲出来,讲得没滋没味,干巴巴的。

    按照苏亦的正常语速,不钟就讲完了。

    接下来,他才讲述重点部分。

    所谓的重点部分,就是关于仓央嘉措的结局。

    对于,古代唐卡历史与艺术,同学们懂得不多。

    仓央嘉措,他们就不陌生了。

    于是,等苏亦讲完他的人物小传,就有同学提问,“小师兄,关于仓央嘉措的解决,史料上众说纷纭,这部分,小师兄,你有没有做过考据啊?”

    苏亦还没回答,就有自来水开怼,“废话,小师兄当然做过考据,不然,论文怎么写啊。”

    对于这个问题,站在讲台上的苏亦肯定是不能开怼。

    他也确实查阅过相关文献。

    因此,对于这个问题,他能给出具体的回答。

    “《清圣祖实录》卷二二七记载,‘康熙四理藩院题,驻扎西宁*嘛商南多尔济报称:‘LS送来假**,行至西宁口外病故,假**行事悖乱,今即在途病故,应行文商南多尔济将其尸骸抛弃。从之。“……这是一个主流说法,多数藏文史籍记载都是跟此说法一致。”

    他的话说完,同学们就来劲了。

    “小师兄,既然有主流说法了,那肯定还有其他说法,对不对?”

    苏亦笑,“没有错,确实有很多种说法,比如法尊法师著《XZ民族**史》也有相关记载,原文比较长,我就不说了,大概意思是,桑结嘉措跟蒙古LS汗不和睦,桑遇害,康熙命钦差去调停,结果LS汗以种种杂言谤毁,钦差无可奈何,只能让大师晋京请旨,结果到了青海地界,皇帝降旨说钦差辩理不善,钦差进退两难,大师直接舍弃零位,截然遁去,然后开始周游列国,印度/尼泊尔/康/藏/甘/青/蒙古等处,宏法利生事业无边。尔时钦差只好呈报圆寂,一场公案,乃告结束。”

    苏亦说完,众人目瞪口呆。

    “竟然还有这样的说法,也太扯了吧。”有同学感慨。

    苏亦笑,“其实也有一定的根据的,毕竟仓央嘉措就曾经退回僧衣,不当雪域之王。而且他还曾经化名宕桑旺波混迹民间,这样一来,就挺符合他周游各地,弘扬佛法的形象。不过这不是主流的说法,再加上是僧侣著作,倾向性就可想而知了。”

    他说完,就有同学问,“小师兄,还有没有比较靠谱的说法,刚才的说法,太离谱了。”

    听到他们的感慨,苏亦笑道,“前面都说众说纷纭了,肯定是有多种说法,比如牙含章先生的《DLLM传》说:‘另据藏文十三世DLLM传所载,十三世**到山山朝佛时曾亲去参观六世**仓央嘉措闭关坐静的寺庙。“……相比较之下,这个说法,是不是更加不靠谱啊?”

    这帮家伙忍不住点头,两者相比较,确实后者更加不靠谱。

    不过,他们还是不死心,继续问,“小师兄,还有其他的说法吗?”

    苏亦笑道,“还有的说法仓央嘉措的最后归宿于ALS旗。”

    “啥?ALS?怎么跑去内蒙了?”

    “不过相比较山山,ALS确实靠谱挺多的。”

    “相比山跟ALS,理塘更加靠谱一些。”

    对于之前的这些说法,同学们也不能接受。

    先入为主的观念,还是挺可怕的。

    苏亦点头,“这种说法并非空穴来风,1957年民族社会历史调查中关于内蒙ALS的报告材料中,提供了当地流行的有关六世**的身世的船说。甚至,贾敬颜先生曾在ALS进行过考察,他说知道十年间,黄宗寺还保存着六世的肉身塔年代,寺内主持侩尚出示六世的遗物,内中有女人青丝等物。”

    “至于理塘,不是他圆寂的地方,而是他转世的地方,这点从七世的生平就可以证明。”

    然而,相比较山山,内蒙ALS,卫藏隔壁的理塘就靠谱很多了。

    说到这里,不等同学们提问,苏亦就开始总结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关于仓央嘉措的结局,会众说纷纭呢?我个人觉得最大的原因就是蒙藏人民对他的怀念。”

    苏亦的这个说法,也得到了同学们的认可。

    今人对仓央嘉措的结局都充满了无尽的惋惜,更可况是古人。

    这种说法,并非说说而已。

    就算清廷废黜了仓央嘉措,然而,在民间他的地位早就根深蒂固,就算他死后,藏族人民也不承认后立的替代者。

    甚至,他死后,根据他最后的一首诗歌,在理塘找到他的转世。

    到了这里,这首诗歌,苏亦肯定不能省了。

    于是,他又刷刷,开始板书。

    “洁白的仙鹤啊,

    请吧双翅借给我,

    不菲遥远的地方,

    只到理塘就回。”

    他写完,自然就会同学发问,诗歌主要表达一种什么样的感情。

    苏亦只能瞎扯,“传闻这是一首写给他心爱姑娘的情诗,而他的青梅竹马就是来自于理塘的一位姑娘。因此,仓央嘉措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去过理塘,却因为这首诗,使得理塘成为了他的精神故乡。”

    众人恍然。

    然后又同学跃跃欲试,“小师兄,要不你也跟我们讲一讲仓央嘉措的情诗吧?”

    苏亦连忙摇头,“我不是中文系的,对文学史不了解。仓央嘉措的情诗之所以出名,是因为于道泉先生的功劳,他1930生年首次把仓央嘉措诗歌推上文坛时便以“情歌”命名,故后来的研究者大都沿袭此观点。”

    “不过也不是所有学者都认同这个说法,也有学者把仓央嘉措的诗歌界定为道歌,认为仓央嘉措诗歌中的女性形象是因为**密宗的修法所为。这点,我就不展开了,同学们感兴趣的话,可以做相关研究。”

    不是他不想说,而是持此观点的是NMG大学教授贾拉森先生。

    这个时候,贾先生还在内大读研呢。

    自然不可能有相关的论文出来。

    而且,78年,国内学者关于仓央嘉措诗歌的研究并不多。

    除了于道泉先生的英汉译本外,央民庄晶教授的《仓央嘉措情歌及秘传》,到了81年才开始翻译。

    黄颖、吴碧云编的《仓央嘉措及其情歌研究》,82年也才开始出版。

    至于龙仁青编著的《仓央嘉措情歌》就更晚了,08年才开始出来。

    苏亦就算想研究这玩意,资料也不多。

    那么78年以前,除了于道泉先生之外,就没有其他学者翻译仓央嘉措的情诗吗?

    并非如此。

    也有。

    比如曾缄先生就翻译了,先生译有66首诗歌,全用七言律诗的格律。

    这样一来,就跟现在流行的现代诗,就相差甚远。

    少了所谓的美感了。

    至少流行程度,没有那么广。

    诗歌,苏亦是外行。

    他上的也不是文学史。

    分析仓央嘉措的情诗,只是为了让同学们更好的理解对方的生平。

    因此,把同学们的胃口吊起来之后,他就迅速返回讲述历史了。

    实际上,终其一世,清朝的官方文书中始终称他为六世**。

    “除了除于道泉跟曾缄两位先生翻译的几十首诗歌外,关于仓央嘉措的诗歌藏文版的400多首。”

    说到这里,苏亦突然问道,“同学们有会藏文的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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